060
有網友問我是否認識畢汝諧,對文革期間畢汝諧的小說如何看。我答說:
畢汝諧確實是一個缺乏文采及思想的粗俗寫手。但在那個時代,他不寫八股黨文,寫流氓感受,很出格,也很有性格!就這點上來說,他遠比被後來被那些庸碌的人吹捧的郭路生走的遠。不談文字和思想,就我向來推崇敢於破格的人的傾向說,我推崇畢汝諧,能和他交往,但絕不會推崇郭路生的紅衛兵詩歌。
在這裡我要加一句,那個年代我們更看不起金觀濤的“公開的情書”、“當芙蓉花從新開放的時候”,這類充滿傻話的文字。七十年代初期,那是我們那個圈子裡嘲笑的對象,覺得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這樣的傻X。可到了八十年代初期,這些人居然依仗官方聲勢成為所謂民間文學的代表了。
如果您對我們北京那代人有興趣,我還寫過關於何維凌、張承志、馬元德等的回憶。我是想如阿隆一樣,在近八十歲的時候,做一個以思想問題為綱目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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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網友接著問我,看了仲先生悼亡的长文,还真看到提到毕某的一段。
既然,甘的思想、文采和人品还被仲先生称为“二流”,不入一流。并且,张承志、王小波,这两位分别在80和90年代大火的作家,也被仲先生认为还不如甘,只能窃据“三流”了吧?那这毕某,仲先生评来,只能算末流,或不入流了吧?
我答:
談到張承志、王小波和畢汝諧的區別。前二人是世俗,毫無才氣。畢汝諧是粗俗,但是有性格及過人之處。所以前二人才能夠在世俗世界出名,被如王丹那類的毫無思想及文學感覺的人奉為圭臬。而畢汝諧則無法被世俗世界輕易接受、難以在世俗世界尋階而上,正因為他的破格,及敢於無視這個世界。畢汝諧到達了大俗,但是可惜的是未及大雅。大雅需更大的才氣及修養。可這談何容易!
062
我的那篇“潘婧和她的抒情年華”也是對於那個時代、那個圈子的回憶。
人生下來,各不相同,苦苦追求過來的人不多,可還是有。
這類人,因為對於一個生命的目的、趣味,以及對享受的理解感知和時代及社會的衝突,他不同於、也不甘於和周圍那些不思不想、讓感知被外界左右而活一輩子的人,且更鄙視那些到當局那裡領來戲裝,就裝作文人學士在台上演出的人,如金觀濤們。宮殿風微燕雀高,這就是我看八十年代的所謂青年才俊!
在經歷了那麼殘酷的文化大革命,被那麼深地欺騙及扭曲後,竟然無動於衷,沒有感到切膚之痛,感到痛定思痛的衝動,叫我如何能夠認同且和他們滾在一起!
063
網友說,“仲先生文中的孙康,真是闻所未闻。倒是在今天传的比较响的、类似(地下)“读书沙龙”的中心人物,还有两个,了解得比较多:一个陶洛诵,当然,她东西看多了,感觉她之所倚,“姿色”而已?……一个赵越胜,哦,文笔不错……敢问仲先生和其有过交往吗?评价又如何?”
我答:
陶洛誦現在和我聯繫很密切,她是個用勇氣和感情生活的人,現70歲了,依然像個女孩——60年代中學生那樣看人生。她不深刻,一直留在那個時代,可很真,無論語言及感情都是如此。這成了她的最大特點,罕見的保鮮。
趙越勝則不屬於當時那批人。人和文字都沒特色,因其眼界、知識、思想、性格都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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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那代人,劉曉波已經成了一個無法迴避的人。我對劉曉波的問題看法亦然。我無法認同他,因為我和他有過交往,我清楚地看清他屁股上的印記,他的修養、教養,他腦子里的書架上,零落地散落的不過是寫陳詞濫調的黨話美學。所以我無法和有些人那樣去“稱頌”他,奉他為圣,那不是對我自己的侮辱。如果你眼中的他,確實是圣,那我也無可奈何,這就是佛印和蘇東坡的故事的真諦。腦子里有什麼,眼裡就是什麼,那是您的寫真。立那為“圣”的人,連花果山還沒到呢!當然這也是這個時代的寫照。這些的始作俑者都是西方,都是羅馬化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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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談到讀趙越勝的《燃燈者》,說“文字還不錯?並且,從他文中,給人一印象,他儼然是當時京城(讀書)沙龍的一中心……”
我對此作答:
我們這代——最沒有學問、悲慘的一代,竟然有兩個典型的極具諷刺性的惡習,即習近平那個曬書單的惡習,和您現在說的這個“曬沙龍”的惡習。
讓我難過的是這兩個惡習都染有我的痕跡。它們竟然是始自我九〇年的文章,“從蘇聯的解凍文學到中國的文學解凍”。我是為了說明我們那代人知識來源及它的貧乏,可沒想到它到了那些沒有反思能力的人的手裡,幾年後就癌變為“自鳴得意”的“惡習”。這大約也是齊白石所畫“塘中無魚蝦自奇”的現實寫照。
我1994年回國探親并參加了白洋澱詩歌回憶座談,張建中居然成了70年代沙龍中心及詩歌重鎮。到2010年後則不僅有了《七十年代》(北島編)魚塘中的蝦性夢回,且居然領袖們也染上了曬的“惡習”。
可誰不知道,那年代的特色就是罕見的“思想封閉”及“出版物數量的可憐及劣質”!紅衛兵一代可謂是兩千年來最缺乏文化教育、惡頑一代!
如果連那個年代都可以沒有痛苦、充滿自豪的回憶,那人還有人的基本品質嗎!
這應該才是那個時代及社會最典型的惡果!竟然吹都不知道如何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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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愛因斯坦紀念普朗克六十壽辰的文章,他說科學殿堂有三種人,一類是出於功利動機偶然走到這裡來的,本來可能是商人、官吏。一類是為了精神上的快感,實現自己。第三類人是普朗克那樣的聖者,有探索及承擔的使命。有一天殿堂的使者清理殿堂,就會把前兩種人清除出去。老天讓我繼續生存,給我的任務之一大約就有清掃這個殿堂。我怎敢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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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軍評述文昭YouTube節目說:“这位坐在家谈古论今的主,先不问他哪里来的训练,专业知识和胆识让他天天从中国开讲到美国和天下事,单看他一期的题目内容:什么“雷霆反击”,“人民展示力量”,还“全球回马枪”?这种浮夸的句式今天恐怕只能从大陆出产的说书先生那里才能读到,真太搞笑了。文昭談古論今 https://youtu.be/4KHDCKcwJLg”
我轉推并跟帖說:
陳軍兄,讓這樣的語言方式、內容,在今天沒有阻力地出現,而且有一群人跟風,你不覺得是我輩的恥辱嗎?
我輩努力了一生,竟然連這點——最基本的文化感、做人感,對共黨文化、真理部文風及氣質最直覺的厭惡,都沒有影響社會及下代人!我無地自容!
究竟何以至此?或許我們過去說的還是不清楚,不夠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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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嶺跟帖說,這個世道已經輪到這類人談古今,還縱論天下,只能說是我等不才.....
我對此跟帖:
我們的妥協和姑且,帶來的一定是更嚴重的後果。
我一直認為,這次川普現象,這十幾年歐洲右翼民粹主義的氾濫,最令人憂慮的是文化思想及歷史問題,而不只是某個人,某個政治現象問題。
如果說姚文元、戚本禹一代為牛鬼蛇神,紅衛兵是狐兔獐鹿,那像文昭、江峰這類人及其文化,就不過是蜂蠆蟲蟻,比紅衛兵還不如!
典型的最劣質的以論帶史,決堤氾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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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著述文字,一個一個問題地解析,已經幾百萬,從方法到問題,從意識形態、極權主義到文化歷史,從哲學到文學雜感都有具體的感思。你如果有閱讀能力,可以去讀。
就是在大紀元,過去我也發表過至少幾十萬字的分析文字。真的是都對牛彈琴了!!!
https://zhongweiguang.blogspot.com
https://zhongweiguang2020.blogspo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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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雞同鴨講都抬舉他們了。
這群人過去都是共黨骨幹,我以為通過殘酷的事實,及真善忍、傳統文化的帶引,能讓他們轉化成人。不想20年過去,不知其過,以為換個旗幟就可以繼續群聚山林、興風作浪。現在竟禍害到民主社會!
看看他們對待難民,弱勢族群,對白人右翼的態度,就明白是一群什麼人,有多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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