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美國幾乎毫無任何新意的複製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歐洲歷史的現象，一批以川普為首的無賴上台，肆無忌憚地踐踏民主制度、不識羞恥地蔑視固有的秩序及倫理，對於已經及即將為世界帶來的災難，我一直在想：
難道人的歷史，沒有疼痛的記憶，災難及生死性的記憶？
當年那些選出希特勒的德國選民、知識精英，對於他們為世界帶來的災難，得到過懲罰嗎？他們的家庭、親友及族群受到過影響，對此有感嗎？
說他們沒有——應該說不準確；說他們有，但是對於世界及這些人，卻似乎又是那麼模糊，似乎並不直接，因為災難之後，竟然有阿倫特“平庸的惡”之說，且在世界上喧囂至今。
當然對此，也有改變了人類思維的偉大的物理學家愛因斯坦曾經說過的名言：
“德国人是一个被邪恶传统所毁灭的，十分卑劣的民族。用理性或完全人道的方法来救治这一切将是极其困难的。我希望，在战争的尾声，在神的仁慈帮助下德国人会大规模地自相残杀。”（《愛因斯坦語錄》，仲維光 還學文譯，杭州出版社，第頁）
這是多麼殘酷的詛咒！
世界性的民間對於德國的這種敵視態度，直到三十年前我到德國時，還能在荷蘭、法國、比利時、奧地利、捷克匈牙利等鄰國非常明顯地感到對。上世紀六十年代，戰後生長起來的德國人的後代，到世界各地留學及旅行的時候，更是有直接地看到他們前輩為別人家庭及族群帶來的災難，體會到德國人的特殊的痛苦經歷。
德國人曾經犯下的罪行為世界帶來的災難。最典型概括性的言語是《第三帝國興亡》的篇頭引語：
“千年易過，德國的罪孽難消。”（漢斯·法郎克在紐倫堡審判受刑前所言）
所以，殷鑒不遠，夏后之世，川粉，川普的選民，為美國帶來的一定是如上世紀德國希特勒納粹，意大利法西斯主義政權帶來的歷史及人類對他們的審判、詛咒！
害人者到頭來必害己，沒有同情心、同理心者必遭迴力標的報應！
多行不義必自斃，子故待之……
2.
談到川粉，想到百年來在思想界對此的經歷及探究，想到其精神文化之來源。
大約五百年前，千年中世紀後，在歐洲開始發生文藝復興運動及人性的覺醒，這個覺醒導致思想的解放，繼而導致嚴密科學的發生發展，以及更深入的思想啟蒙運動，這兩個新事物導致人的能力的強大，經濟發展及社會結構機制的變化。
大約二百年前，歐洲社會的這個經濟及社會，政治及文化的變化產生的動蕩，引起了保守勢力的強有力的反彈和反動。這一在歐洲各國發生的歷史性的反向而動的運動，即是被華人成為的所謂浪漫主義運動，然而，作為對抗啟蒙運動，對抗近代化的文化思想變化的西文Romantik運動，其根本特點是宗教性。它既沒有中文浪漫所意謂的不受束縛，人性解放，也沒有嚴密科學帶來的精神及思想，它有的是宗教性的狂熱，宗教性帶有真理性，無所不能的學說體系性，帶來各類宗教及其變體-世俗化宗教，封閉的意識形態黨派群體。
大約一百年前，與政教分離產生了以普世人權為基礎的近代民主國家類似，蘿蔓締科運動，羅馬化的宗教性運動帶來了宗教反彈的近代產物——建立在封閉排他的意識形態系統基礎上的極權主義國家，以及各類準極權主義國家，它以布爾什維克的十月革命，蘇聯共產黨國家的建立為首，緊接著是意大利法西斯主義和納粹德國。這類國家的建立大都是以破壞侵蝕民主國家的機制，以意識形態為基礎，以分裂族群及社會為手段，最後導致權力的集中及與權力融合在一起的徹底意識形態化，達到對社會的一體化控制。以煽動族群製造暴民運動分裂社會開始，以政治統帥一切為目的地。
在對極權主義及意識形態問題研究中已經沒人否定，當代極權主義現象是歐洲從中世紀封閉排他，卻帶有極強的親緣性的宗教文化中解放出來，在近代化過程中世俗化後偏離近代化開放的方向，以另種方式返回封閉的宗教性社會的結果。就連和這種文化思想藕斷絲連的阿倫特也不得不明確地承認：
極權主義不是西方文化獨有的近代化產物，它不是西方的後退，不是別種文化影響西方的產物，而是“西方歷史的暗流最終流到了表面，撕掉了我們傳統的尊嚴”！（《極權主義的起源》，第一版序言）
上世紀初，俄國、意大利和德國走的是這條道路，現在歐洲各國右翼，尤其是美國川普的兩次上台，不多不少地複製了百年前歐洲極權主義國家的道路。目前川普馬斯克所呈現的肆無忌憚地撕裂社會及族群，蔑視民主制度及現有的法律秩序，無視他人的尊嚴與基本的倫理道德，已經可以說，川普、馬斯克們把最後一片遮羞布徹底撕掉，正在無顧忌地侮辱世界及人類！
3.
在對抗歐洲文化這一固有的宗教性的傾向，這一文藝復興以來歐洲啟蒙運動的潮流一直對抗著的傾向的時候，歐洲人為世界留下來很多可以借鑒的思想及經歷。
一九三五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奧西茨基，因為反對希特勒而最後病死在監獄。他在談到希特勒在德國的上台時留下了一段名言：
“一个民族到底要在精神上沦落到何种程度，才能在这个无赖身上看出一个领袖的模子，看到令人追随的人格魅力？”
親歷這個歷史過程，並且被迫流亡美國的愛因斯坦對此有很多刻骨銘心的名言。他說：
“德国整个民族的人要对这个大屠杀负责，并且作为一个民族要为此受到惩罚。……站在在纳粹党后面的是整个德意志民族。他们在希特勒已经在他的书和演讲中把他那些卑鄙无耻的想法说得清清楚楚，而绝对不可能发生误解之后，德国人选举了希特勒。”（《愛因斯坦語錄》，77-78頁，杭州出版社，2001）
“（德国人）一向有这种倾向，奴颜媚骨地为那些心理变态者效劳。但是，那些心理变态者从来也没有象时下这样，取得过如此完满地成功。”（同上）
他還說，德國人“在文化方面非常强烈地维护传统”……以及前述的那句，“德国人是一个被邪恶传统所毁灭的，十分卑劣的民族。用理性或完全人道的方法来救治这一切将是极其困难的。”
愛因斯坦和奧西茲基所談論的是同一個問題，究其實一個非常簡單明了的問題——那就是Romantik運動帶來的宗教性的反動帶來的社會及部分民眾的現象。對此，今天美國的川普及其粉，各類保守的宗教分子居然完全複製了上世紀德國發生過的一切，而這就再次更清楚地告訴我們：
“奴颜媚骨地为那些心理变态者效劳”，是西方的宗教文化在世俗化、物質化的近代化過程中的所獨特擁有的變態反映。
事實上，這些對中國人並不陌生，他們自己對此曾有過，且至今也還在演繹這一品質。“中國當代現象”——在五四之後，一次又一次發生文化革命，尤其是六六年發生的文化大革命中，從上到下的發生過的病態、變態的奴顏媚骨，以及對不同族群的那種兇殘無度，可以通過對比讓人們清楚地看到，和德國曾經發生過的，美國及歐洲各地右翼正在發生的一樣，也是這種產生於一神論，自以為代表真理的世俗宗教文化思想產物。它們不僅粉粹了東方傳統，而且拒絕近代人權為代表的開放文化，是反對一切不同於他們的“傳統及文化”的結果。
這樣的類似性，使得我們可以套用愛因斯坦的行文句式來評述那些堪稱為“川粉”的川普選民：
川粉們要对川普對美國及世界造成的破壞及混亂负责，并且應該为此受到譴責乃至惩罚。……站在川普們後面的川粉，他们是在川普已经在日常行為中毫無掩飾地把他那些卑鄙无耻的想法说得清清楚楚，而绝对不可能发生误解之后，還选举了川普。……作为如此一个群体看，川粉們的文化教養和人格品質，比起暴徒中的那些走卒，可謂毫不逊色！
2025.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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