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小姐在藍天發帖說：
“人类的大脑类似于人类的卵子。当一个精子进入后，别的精子就进不去了，卵子会排斥掉所有其他精子。人类的思想也有这类特征。并非普通人如此，这种情况世界各大顶尖大学物理学院的院长也基本都如此。马克斯•普朗克说过，真正的创新，重要的物理理论，从来没有被旧理论的捍卫者所接受过。新理论的推行靠的是反对那些的人逐渐死光，而新成长起来的一代人一开始就熟悉这套理论。反而，持有新理论的人很少会拒绝以往的理论。普朗克所描述的物理学家具有这样前后一致的坚守，我们也不难想象，包括我们自己在内的这群人，会有怎么样的行为。不要被你年轻时候的所知禁锢住大脑，这一点很重要。”
由於婉清的這段話提出了重要的問題，因此我覺得有必要加一個注釋。
普朗克的那段話的西文文字如下。英文譯文應該是科學史家托馬斯•庫恩翻譯的，如下：
A new scientific truth does not triumph by convincing its opponents and making them see the light, but rather because its opponents eventually die, and a new generation grows up that is familiar with it.
它翻譯自德文：《Wissenschaftliche Selbstbiographie》，Leipzig, 1948, S.22。德文原文如下：
Eine neue wissenschaftliche Wahrheit pflegt sich nicht in der Weise durchzusetzen, daß ihre Gegner überzeugt werden und sich als belehrt erklären, sondern vielmehr dadurch, daß ihre Gegner allmählich aussterben und daß die heranwachsende Generation von vornherein mit der Wahrheit vertraut gemacht ist.
一個新的學術事實通常不是通過說服反對它的人，讓他們承認接受了教訓而相信了它。相反更多的是通過反對它的人逐漸死光，新成長起來的一代人從開始就熟悉這個學術事實而取得的。
在此，我之所以發上面這兩種西文及中文試譯文是因為：
第一是想說明認識論問題中的普朗克定律。由於關注語言及思維模式問題，在研究奧威爾所言“新話新思維”問題中，在大陸知識界中我對此體會很深。
第二是要讓大家看到英德文差別，如此簡單的句子英譯文中抹去了很多細微意味，可這對專業人很重要。
第三則是想問，中國思想史是否有類似說法——有或沒有各自為何。畢竟中國思想史中沒有知識性的認識論問題，而西文知識論中又沒有內化與人之修養的文化問題。
雖然如此，在人所獨特具有的認識論方法論，對於人認知能力的認識上，我相信還是有著共同性。對於中國文化中的天地人，天人合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普朗克有其知識論的認識，他說：
Science cannot solve the ultimate mystery of nature. And that is because, in the last analysis, we ourselves are part of nature and therefore part of the mystery that we are trying to solve.
- Max Planck
這段話的意思是：
科學無法解開大自然的終極奧秘。這是因為，我們的分析歸根到底一定會抵達，我們自己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因此我們的認識能力就成了我們試圖解開的神秘問題的一部分。
- 馬克斯·普朗克
所以，有研究能力的人，一定是有好奇心的人；有好奇心的人，會發現很多根本問題都會顯現在看來似乎沒有問題，微不足道的現象中。
有好奇心，是研究的特質，它不會存在於教條主義分子那裡，對於大陸的知識人來說，就是它不會在一個馬克思主義者、自然辯證法為專業的人那裡存在。
這裡我所說的馬克思主義者，指的是使用馬克思主義教科書語言，卻對這個語言帶來的束縛及局限毫無感覺及認識的人，而不只是純粹“黨工”。
2025.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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