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6日星期日

贈林婉清——讀婉清近日詩文有感

神閒氣定真清婉,

翰墨驕盈近老蒼;

又見九州寅虎妹,

重游三晉女班揚;

蛟鼉逐浪思風勁,

清水浮蓮錦句颺;

二百年來清照裡,

喜今獨子美群芳。

 

林喵喵在河南南陽鄂城寺

注:

1.女班揚:取杜甫《壯遊》:斯文崔魏徒,以我似班揚。班揚:班固、揚雄,漢文學大家。

2.二百年來清照里:取李清照名隱喻。

3.喜今獨子美群芳:取杜甫字子美意指。


附林婉清近文:

簡單談一下普丁入侵烏克蘭之思想緣由


最近兩年,學術圈內部有一部分人成為了川粉(支持川普),有一部分人成為了普粉(支持普丁),有一部分人既是川粉也是普粉,有一部分人是川粉不是普粉。是不是看著很亂?實際上,並不亂。當一件事發生時,如果大家覺得不理解,是因為大家沒有真正搞清楚背後的原因,而非事情本身難理解。川普和普丁本來就是一種文化思潮的產物,是一類人。同時支持二者或支持其中之一,是因為他們自己就是川普和普丁那類人,都是非常正常的。我們一般人會把俄國和北約對立起來,這個觀點是錯的。只有走出地緣政治學,才能理解按照地緣政治學思維的人是怎麼思考的。

關於普丁個人的思想來源,主要有這麼幾個。一是普丁的國師叫亞歷山大•杜金,因此我們要了解杜金的思想。二是普丁的精神導師是伊林,英譯名為IlyinIvan Aleksandrovich,因此我們也要讀他的書。三是俄國的東正教思想與流民文化。杜金的思想並不源自俄國,而是源自英國人哈爾福德•麥金德的地緣政治學說。麥金德有個很著名的說法,誰控制了東歐,誰就控制了大陸的腹心,誰控制了大陸的腹心,誰就控制了世界島(即亞歐大陸加非洲),誰控制了世界島,誰就控制了全世界。這種地緣政治學為二戰時德國法西斯的擴張提供了理論依據。按照如今的學術標準看,地緣政治學是徹頭徹尾的偽科學。然而,北約和俄國在東歐國家問題上的衝突,在普丁看來,仍是這個問題的延續。而地緣政治學依舊深深影響著很多國家的領導人,也包括一些所謂“學者”。伊林的思想也不源自俄國,而是源自德國人黑格爾。國人應該都很熟悉列寧,但是卻不熟悉伊林。如果想簡單理解伊林的話,可以把列寧思想反著看。如果說列寧是黑格爾思想的左派,那伊林就是黑格爾思想的右派。伊林的母親是德裔俄國人,因而伊林自小就讀黑格爾、謝林的德語原文,並因研究黑格爾的“哲學作為上帝和人的具體性學說”獲博士學位,是布爾什維克主義的堅決反對者。在列寧當權以後,他被驅逐出俄國,成為了德國柏林的俄羅斯科學研究所的教授。如果大家理解到這個層面,就能知道為什麼中國會興起施特勞斯熱和施密特熱,這和普丁把伊林視為自己的精神導師是一回事。同時,大家也能理解為什麼美國能選出川普,這和伊林、施密特的再次興起被闡釋,也是一回事。這是個保守主義和民族主義在全球興起的問題。不僅是中美俄歐,也包括土耳其、巴西,等等。都有非常強烈的保守主義和民族主義思想。所謂“阿姨學”是把這個問題推向極致的產物。而俄國的流民文化,則構成了現在國內與俄羅斯盛行的叢林法則思想。比如不講道義,不講正義,而講利益,講權力等等,以及對法家的再認識,都和叢林法則思潮的興起有關。因此,俄國入侵烏克蘭的實質,就是三個問題,一是地緣政治,二是保守主義與民族主義的興起,三是叢林法則。

最後我再簡單談一下,中國傳統的齊家治國,與民族主義之區別。民族主義的產生是非常晚的,其興起於在18世紀末到19世紀初的Romantic nationalism。按照一般的翻譯是浪漫式的民族主義,這個翻譯是錯誤的。我老師仲先生將其翻譯為羅馬化運動,這是為了解釋Romantic的實質是羅馬基督教思想的世俗化運動,以及Romantic運動對啟蒙主義的反動。Romantic的詞根就是“羅馬”(Rome)。到了梁啟超時,這個民族主義被引入中國,構成了“三民主義”的一部分。而傳統的家國是基於宗族親情倫理的,以父係血緣維繫。而“國”的本義是“邦也”(《說文》)。即大家族聚到一起,形成一個文化共同體,就是“邦國”。而“天子”統治的是“天下”。在民族主義進入中國之後,國家民族的概念替換了家國天下,這是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的事情。我這裡不評價好壞,因為好壞是非常複雜的問題。我闡述這個事實是想說,如果西方的民族國家概念繼續往前推下去,則可能導致民族主義,進而仇視別的民族文化或國家。當年的德日軸心就是這麼形成的。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只能不斷推動開放多元,包容不同的思想文化。很不幸,現在世界的趨勢卻是往保守主義走,普丁和川普的本質沒有區別。其實,所謂“左”“右”是孿生兄弟,沒有“左”就沒有“右”,沒有“右”就沒有“左”,可如果不能跳出二元對立,就沒有辦法真正理解世界。列寧與伊林亦無本質區別。俄國的宣傳戰是很厲害的,國內盛行的一個詞叫“白左”,實際上“白左”就是伊林攻擊歐洲白人左派的用語,在國內知識分子“俄化”的過程中,又被他們用來攻擊現在的西方左派。而“白左”才是西方真正要努力的方向,因為“白左”不是回到19世紀的馬克思,而是在波普爾開放社會的基礎上,進一步走向文化的多元。如果中國能在這個問題上幫西方一把,就是華夏文明應該在去意識形態化的基礎上重新認識傳統的非一元論本質。不能解決這個問題,這次戰爭不會是最後一次。核戰乃至人類滅絕,也會在衝突的上升中不再是危言聳聽。

林婉清博客:https://linwanqing.blogspot.com/2022/03/blog-post.html?m=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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