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4日星期五

立此存照——作為真理部大外宣的陽光衛視“文革回憶”

原團中央文革領導成員劉晉: 1966 我的五十天「口述歷史•文革往事(第18集)」【陽光衛視20週年經典展播】
跟帖YouTube劉晉回憶文革五十天

立此存照——作為真理部大外宣的陽光衛視“文革回憶”

——簡評YouTube陽光衛視劉晉回憶文革清華附中五十天

1.

陽光衛視做了一系列的文革回憶放到了YouTube上。這些節目聽了幾個,發現幾乎可以說完全沉浸在過去的話語及歷史中,可謂荒腔走板,因此開始時認為完全不必認真。但是後來發現並非如此,它對社會的影響在慢慢地擴展,很多人以為這就是歷史,以為這樣的回憶就是記錄歷史及反思歷史,這讓我開始感到,有時間的時候一定要寫幾個字——錄以備考。

然而,近日偶然看到張郎郎和劉晉的回憶,由於直接刺激到我自己的正在進行的思想研究乃至我所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伴隨瀏覽我下意識地寫下幾千字的筆記。這讓我突然感到:陽光衛視及其這一系列節目的嚴重性遠遠過於我所想象的。這些節目竟然活生生地、不知掩飾地繼續了《一九八四》的內容,不僅在繼續用真理部的方式敘述歷史、改造歷史,而且根本上就是代表真理部,即作為真理部的一隻伸向海外的手,在正在進行的歷史中執行其改造現實、向世界各個角落滲透的任務。

這個系列文革回憶可謂是真實版的《一九八四》的續集,而那個張郎郎的《文革死囚》竟然可以作為奧威爾《一九八四》的附錄,“新話的原則”的解釋和說明——第二個附錄,讓人們直接看看半個多世紀的真理部及其骨幹家庭,以及其子弟們的文化生活究竟是什麼?具體現實中、歷史中的新話、新思維、新文化究竟是什麼?四十年來被真理部充分滲透的思想開放及所謂改革運動又是一些什麼東西!

它們促使我做出立即的反應,從“錄以備考”變成必須馬上——“立此存照”!

匆匆寫下的簡短的對劉晉回憶的評述,目的就是“立此存照”——讓那些心存善念的朋友在聽這些節目的時候,有所警惕,不要被誤導。

 2.

真沒想到劉晉如此不了解清華附中一般情況,更不要說當時六月七月的情況。此外,不應該有的歷史性錯誤處處皆是。

例如劉晉自己去見的絕對不是鄺桃生父親。我記不清了,鄺桃生父親應該是糧食部的,住在廣安門內的大院。鄺桃生是我同班——預六五一班同學,座位恰好在我前面。劉晉去的應該是高六三一的宋柏林的家。他父親是解放軍政治學院副院長宋維栻。宋維栻是在文革爆發前一年,六五年三月由於黨內鬥爭而被從廣州調到北京的解放軍政治學院任職的。宋柏林則是隨其家庭調到北京後轉入清華附中的,而不是考入的。而這裡當然就有一個問題,他憑什麼能夠如此輕易地轉入一個北京市錄取分最高的學校?

再例如,紅衛兵名稱不是五月二十五日在圓明園起的,而應該是五月二十九日。至於五月二十五日晚上宿舍樓鎖門的事情,不是校黨委針對卜大華、鄺桃生們做出的,而是學校早就有過規定,熄燈鈴以後,為了宿舍樓的安全設立的。他們當時有了黨內的消息,對於這些制度,對於校領導早已經是不屑一顧了。

此外,他們反對的不是學校為升清華而積極發展“高知子弟”入團。他們反對的是那時的清華附中黨委執行的所謂“黨的階級路線”,認為他們還不夠左,太右了。宋柏林所在的班級高六三一,這個班還有駐英代表熊向暉的兒子熊剛。這個班在清華附中屬於功課平平,不被重視的班級。那時,清華附中高二、高三各有兩個保送清華大學的預科班,這四個班是被學校認為有培養價值的學生,由於要直升清華,清華在政治上的極左是著名的,嚴格要求家庭出身,因此這四個班的學生,甚至已經破格地對他們做了家庭外調。當然儘管如此,那四個班還是有很多平民子弟。這讓那些沒有被分到這四個預科班的幹部子弟們非常憤怒。為此毛澤東提出階級鬥爭、階級路線及教育革命,在六三年後促發了他們的狂熱,開始不斷地提出階級路線問題,認為所有非紅五類子弟都是革命的對象,思想改造的對象,文化革命的對象,而不應該是被培養的對象。

3.

雖然如此,劉晉還是提供了一個信息,那就是文化大革命的紅衛兵從來不是自己造反,而是有背景地,在黨內某部分人操縱下,作為黨的有力工具整肅他們不喜歡的東西!

紅衛兵在中國再次生動地還原了《一九八四》中描述的真理部的小崽子,是一批被專制統治者豢養的打手。在這點上,中國的紅衛兵甚至連希特勒的黨衛隊還不如。那些黨衛隊成立之初,希特勒還沒有攫取政權,他們還在野。而紅衛兵們,從孕育起就是一群要欺壓平民,獨霸天下的惡少。

到如今,在歷史的長河中回顧五十年前的歷史,說紅衛兵是千年來罕見的社會毒瘤,毫不為過!

 

像劉晉回憶這樣的,看來反省歷史,清理歷史的回憶,儘管由於講述者依然帶著眼鏡而不能夠準確地再現歷史畫面,甚至有很多錯誤看法,但是也無意間間接地暴露了一些歷史事實。這類節目陽光衛視回憶節目所發生的問題,如有有心人來辨析,可以讓人們不費心吹灰之力地、更清楚地看到我那一代人當時及持續到現在的令人不堪的狀況。

 

為此,最後我要強調:陽光衛視的所有的文革回憶,都有這些問題。作為“大外宣”,為歷史留下了部分可以“從中分析”、“考據”的事實,但是,絕對不是可以引用的歷史。

陽光衛視的節目,仍然是屬於《一九八四》中真理部中的“歷史司”,使用的是真理部製造的“新話”,運用的是“新思維”,依然是在繼續製造適合大洋國自己發展需要的歷史,向奧威爾在《一九八四》中所說的二〇五〇年的目標發展。但是,它竟然能夠如此充分地利用了海外自由世界本來應該屬於民間、能夠發出另外一種聲音的媒體,卻同時再次從另外一個角度讓人感到共產黨統治的社會及其文化,對人類存在、華人社會時下及未來的危害的嚴重性。

陽光衛視的存在讓我感到,未來清理這些東西,可能比清理文革垃圾還要困難複雜,所以劉晉及我還未曾談及的張郎郎的三十集回憶問題,讓我在此先“立此存照”!

2020.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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