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偶然看到與戈革先生絕交前後三年的舊信,同時網上索引看到先生與于光遠等交往後帶來的威風。這才深感,與先生從來“道不同”,直接交惡在這本《碎玉錄》。
我竟然毫無顧忌地嗤之以鼻,等於直擊其面。三年後的那場衝突前後恰是我因母病,準備回到母親身邊的時候。親眼目睹衝突的劉遼先生再三勸我不要回國。次年我被吊銷護照。七年後,二〇〇三年,我則因紀念李慎之文字,再次遭遇思想分歧以外的痛恨。由此細想,我起自這個遭遇的流亡生涯,一是思想分歧,我咎由自取;二是這個時代及社會獨特的精神思想狀態所致。
然而,三十年來,雖然生活坎坷、困頓,一再遭遇這類打擊,但是耐得寂寞而玉成了我對於思想史、極權主義問題的探究。想來也是老天的一番苦心——天道酬勤。為此,重新作為史料發表這些信件及反省自己時,兼記五律一首。
尊師重節遒,論學早知羞;
都府沽名譜,
宮門釣譽籌;
東坡詩遇恨,
西域墨逢仇;
半世流亡久,
三波傲九州。
註:
頷聯:
指戈革先生為于光遠所治印譜《碎玉錄》。我收到書回信未致謝及稱頌,反而言這一工作“很無聊”。
于光遠系中文界自然辯證法鼻祖,中共建國後宣傳部門,即奧威爾所言《真理部》最重要的創立者。幾乎可以說,最近一個世紀,所有中國大陸自然辯證法“專家”都是于光遠一手培養及帶領出來的。他不是知識分子,而是不折不扣的高級黨工。
頸聯:
東坡詩遇恨:指蘇軾因烏臺詩案,所寫詩遭人舉報而入獄,後來僥倖生存并出獄。
西域墨逢仇:指余在西歐德國,因信件及文章與思想,前後遭兩位導師仇恨,兩次欲置之死
地,內外文字領域無存身之地;只好三十年流亡海外,夾縫中治學。
尾聯:
三波:三次遭遇。第三次指記者為生的二〇一一年後,多次遭受直接侮辱,一七年被中斷合同,徹底失去謀生手段。
傲九州:自信三十年來的文字及思想研究,無愧於父母及此生,以及那些呵護我的人。
2025.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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