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正在發佈的各項諾貝爾獎獲獎者,我在推特推發了一組雜感,匯集如下,以供參考:
❶如何評價諾貝爾獎的頒發,涉及根本的治學方法,文化思想,及其對世界可能產生的影響的性質。
諾獎共6項,醫學、物理、化學、經濟,及文學與和平獎。前4項,都是純粹西學,甚至可謂是直接源於古希臘文化思想的Science衍生出來的學科及學術。它的判斷基礎及標準是清楚明確的——知識論的知識及其證效。
❷故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儘管改變了物理學及人類的思維方式,但沒有獲獎。經濟學則如物理學一樣的,有理論描述模型及證效的經濟描述知識,而政治經濟學——不是經濟學,是政治性的意識形態,不在諾獎範圍。
此外這4個獎涉及的是傳統西學、西方文化學術,為此,這四個獎的頒發即便有爭議,也沒有到荒腔走板。
❸和上述4獎不同,兩項帶有人文色彩的諾貝爾獎涉及的卻不僅不是西方文化及學術思想,而且不再純粹是古希臘文化直接衍生的領域。
與此,我不斷地強調過Literature不是中文意義的文學,而是西方近代產生的既有文字藝術亦有近代學術性的文獻的意謂。諾獎根本上是西方中心主義的產物。這點其實只要自知,無可厚非。
❹但涉及中文“文學”,乃至當代中國受獎者的精神思想,以及更根本的對多元文化的認識能力的認識,都超出了諾獎評獎委員會自身所具有的能力。
其次,諾獎的西方性質為人文獎帶來了濃厚的政治色彩,且常常是極為現實實用的政治性。這一特點,究其本是西方社會文化基礎及歷史構成的社會所獨有的。
政治是基督教進入西方歷史後,
❺帶來的無法擺脫、無處不在的社會特性。儘管政教分離已經在西方社會進行了幾百年,但如今後基督教社會的人及事務,還是無一能擺脫掉無所不在的政治臍帶。
於此,我始終認為:華人獲獎者,就西方文化思想的形式及內容標準,找到合格者基本上是妄想,其二,西風不識中文字,我們能希望的只是——一個在政治陰影下能演的不荒腔走板,不讓西方出醜的獲獎者。
❻以往的經驗事實證明了我的上述看法。華人三位人文獎獲者——高行健、劉曉波和莫言,雖是典型西方中心論產物,然而也正為此,成為被西方主流社會及學界、文化界所不屑于討論的人乃至其思想及作品。
我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模仿魔山的高行健,西人在他的靈山中讀不出魔山及其文學性,高根本就沒進入過西方文化思想及藝術。至於魔幻現實主義的莫言更如此。對高行健的評價可參見台灣出版的《靈山》,馬森做的序。
❼高行健、莫言沒感到藝術形式是文化及其精神氣質,語言和思維方式產物。認真追求者不會在另種文化及語言形式中模仿它們。如京劇中的馬派麒派,若西洋歌劇中有馬派歌唱家,那“世事真成風馬牛”(陸游)了。
劉曉波則完全是政治產物,那是西方發現,08奧運後果讓其進退失據,而做出的亡羊補牢。但劉乏善可陳,
❽其三百年殖民地論及其一路行為,讓人無法為其辯護。
這三個人得獎,單從方法論上說,是雙重“附會”——以西方來套中國式的當代文化,以中文及大洋國真理部式的思維來理解西方的產物。
最後,我想再次強調:政治越少的社會是越好的社會。就此,一個個人在該社會中無法擺脫政治,那此社會不是個好的社會。
❾社會越開放,個人則會有越多空間,乃至可不問及躲避政治。由此可知,宗教性社會,尤其是政教合一的社會,絕對不會是開放的社會,即對個人干涉少、政治干預少的社會——好的社會。
這正是波普追求“一個更好的世界”,“開放的社會”的原因。故單就政治對人的干預禁錮來說,傳統中國社會要好於基督教社會。
❿如果和平獎如網友說——完全是現實政治產物,那就更嚴重了!
若是和平獎——那是普適的、開放性的獎,但是的確就諾獎評委會精神及思想能力及其後基督教社會的氣氛,決定了做到普適及開放有非常大的難度。
而如果是政治獎,那就是把後基督教社會以及遠沒有進行徹底的政教分離的很多問題——再次“合法化”了!
【11】談到文學,網友談到張愛玲。
張愛玲的文字及作品不錯,但即如網友說,大名卻是神話。她是夏志清在精神思想藝術領域耍小聰明,庸碌的華人知識人見洋就拜、趨之若鶩,吹出來的“神話”。
張愛玲不是一個大“家”,相反,處處顯露出的是小智小慧——機靈卻無見地及氣度!雖如此,和後代相比,卻又成了難望其項背的作家。因為後來者還沒進場。
【12】1996年我在紐約朗誦會上見過夏志清,聰明狡獪,嬉笑怒罵不留痕跡。和李歐梵對北島反諷揶揄類似,他看清了孟浪類詩人的非詩人、假大空性,環顧左右而言其它,說如此偉大、宇宙、人類、歷史、真理、巨濤——這個我老了、落伍了,來不了。還有同性戀我也來不了。劉再復對夏的回憶也如此。夏志清跟他交談,他竟不知夏環顧左右而言其它的意味。
這樣的例子,在馬森對於高行健的推薦上也是如此!
大陸知識界——我輩真的是很可憐,對此竟無感!
【13】夏志清清楚地看到,劉再復孟浪等所謂文學人士,一輩子沒走出大洋國的園地,亦如奧威爾在《評註民族主義》中所言,托派反斯大林,其實完全是一類人。
在這樣的對於語言、文學及精神思想的認識基礎上,夏志清正面評價張愛玲乃至錢鍾書,且研究中要有夏自己的特色,自己的問題,無可厚非。但是夏也知,不能神話,神話了就是他的淺薄流俗,故其後他對此進退有據。
夏志清一代,是知好歹,有臉紅能力的一代,而我們後代,嚴重的是失去了臉紅的能力!
202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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