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子——觀五十年前舊照兩首

 其一

四十八年歲月，

八千里地他洲，

物是人非文不餒，

路遠知途毋灑愁。

伏居在晚秋。

 

千古興亡思覆，

詩書萬卷情遒，

勵智京西風水地，

一代英華云北樓，

百年現盡頭。

 注：原稿於2018.11月，因那時手中沒有韻書，故2021.5.1重新修正定稿。時在德國收到國內友人發來的一九七〇年由吉林洮安插隊地回京後合照（前排中）。

余六一年考入清華附中初中，六四年考入高中，六五年選入預科，六六年逢文革，六九年離校插隊到吉林洮安，一路走來半個世紀，說清華附中釀就了我的一生毫不為過，為此百感交織，重步前輩濟南同鄉辛棄疾破陣子之慷慨，湊得一闋，留跡與世，乃記齊魯風範，泉城靈秀，非無後人。

其二

命理重開文旆，

來因竟在今生，

二百年西風暴戾，

耄耋翻彈塞外聲，

詩腸聞鶴鳴。

 

再省羅蠻世俗，

封喉權注徒蠅，

數百載教群殺戮，

一党為宗盡蠆氓，

東洲日不寧。

2021.5.1

注：自上次題舊照竟然兩年又過。近日續作弗格林與馬克思主義及當代文化問題，深感圍繞維人問題之爭都是近二百年、西來的近世災難之暴沖。二百年前的羅馬化運動，使得基督教社會固有的封閉的排他性徹底世俗化，從而帶來人類社會的族群分裂、及其被教化的世俗思想——意識形態。

普世價值本來普適且平權、不分種族地域，但不想宗教性地教化為排他的一黨專制、種族主義、階級消滅、地域主義、國家主義，乃至宗教化、意識形態化歷史及文化肆虐於世界各地。

日前與老友嚴君言，別人六十退休，人生已無更多可做，頤養天年。各人一命，於我，老天竟然讓我六十才把一生治學的基礎打好，真正開始屬於自己的研究及思索，為此深感老天給我的人生之路，不敢怠惰，不甘消沉，只有好好於晚年享受烹調精神的快感和美感。因賦此闕。

羅蠻為Romantik音譯。此闕感於弗格林的看法，而直抒：對當代所有西來的羅馬化的封閉性、宗教征伐性，且無論是一黨專制還是其他變形變體的拒絕；對五四以來，胡適們開創的粗俗、暴民文化及其語言，從今開始都要重新省思。（202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