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枝裕和讓我感到親切熟悉!這樣的細膩、親情纏綿、不棄不捨,並且和海天風雨融合在一起的人的感情,互相之間的依戀才是東方,也是我們中國傳統人的感情——可我們這兩代大陸人少了、沒了!
和這一面相對的,讓我思索及驚訝的更有——日本人的文化傳統中有多少來自中國傳統文化,我雖然不知道,但是至少他的文化的血脈是和中國傳統相連的,是可以說的。然而,去年三島由紀夫以自殺警示日本文化面臨危險50週年紀念,讀紀念的介紹讓我突然明確清楚地了解到:五十年前前,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末期竟是近代日本文化感到滅亡危機最嚴重的一次。而這次的威脅,已經不再是百年前的西方,而是來自中國輸出的文化大革命。
由此我想到,這個威脅大約一定會和今天中國的政治、經濟以及新冠病毒為世界帶來的動蕩一樣,造成日本社會對中國的仇視。但是,讓我想到更多的是,所有這些仇視,難道仇視的是中國傳統文化嗎?如今如物質上Made in China一樣,產品都是當代產品,都是西化產品,如今的中國社會及其文化政治,難道不也是來自西方的最極端的極權主義的複製品,贗品。難道現今的中國不是貨真價實地代表了“西方的文化政治”威脅著日本,也威脅著一切東方文化!
由此反思自己,和五十年前受威脅的日本人及其文化相比,我們這兩代中國人,難道不更是被這種傾向直接的受害者?
我們中國民眾在這一百年中,有一億以上的人死於非命及迫害,我們遭遇的災難,受到的文化政治的迫害及毀滅性的改變,它不僅是來自西方直接性的結果,而且更多的是被自己的買辦文人及政客毀滅的。——這讓我們感到我們這兩代人已經成為夾縫中的中國人,因為我們這兩代人雖然拍不出是枝裕和那樣的電影,但是我們卻是能感到是枝裕和的親切、親緣,感到那是我們自己的感受,感到我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在文化的動蕩中,我們究竟身在哪兒!
2.
為此,對於一個從六九年秋天開始,反叛、自異於共產黨社會,八九年後又被歸於所謂異議人士的群體中的知識分子,我更深地感到,對於任何異議於那個社會的知識人:
如果我們不學會在平常的生活中,在基本的問題,在基本的學問及教養,文字文學素質上努力,那麼所謂大陸異議人士就會永遠和其它文化絕緣,永遠不過是共產黨文化內的一條內陸河,無法成為一條有源、且不斷吸收分流的江河。
每個普通、看來沒有情節的電影,都是讓我們思索的老師,都是告別共產黨文化,精神生活的一面鏡子!
2021.3.27